食在普洱

题记：旅居云南，体验有一种叫云南的生活，当然少不了(shàobùliǎo)美食。 食在普洱，是我舌尖上的乡愁，也是外地朋友品尝后的赞美(zànměi)。 食在(shízài)普洱，何以见得？ 实在食材，山野生鲜原生态(yuánshēngtài)；味在中和，咸淡酸辣刚刚好。 推己及人，乐在(lèzài)分享。 摊位上售卖的各类百(bǎi)草根 这个端午节，提前几天就约了朋友回思茅吃百(bǎi)草根汤(tāng)，这是家乡应季的食谱，名曰“五月五，换肠肚”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(yīfāngshuǐtǔyǎngyīfāngrén)，思茅的端午节，压阵的就是这碗百草根汤。 去年(qùnián)端午节，请几位外地朋友试着尝尝百草根汤，没想到令他们赞不绝口且(qiě)念念不忘。今年端午节，提前出行就为这一口百草根汤。 还去高家寨那家融涵小院，去年就在那里，吃完一盆再要一盆，店家说都卖完了。我说外地朋友第一次(dìyīcì)来(lái)吃，能不能想办法再弄一点？店主人回厨房端(duān)了一点上来，说把留着自己吃的也都给你们吧。 今年还在昆明我就预订了这家，并(bìng)一再嘱咐店主人一次就上(shàng)两份百草根汤，还要备着一份。 当晚(dàngwǎn)一上餐桌，朋友们果然直奔两盆热气腾腾的土鸡炖草根汤，一呼美味，再呼过瘾，风卷残云，一扫而光(yīsǎoérguāng)。 普洱杂志社的罗社长是(shì)一位美食家兼土菜厨艺手，听说我这班(zhèbān)朋友(péngyǒu)如此热爱百草根汤，便亲自动手精挑细选熬了一锅，邀请我和朋友们(men)到家里品尝。配料不再是鸡肉，而是精选的猪脚和排骨，汤汁清爽鲜香，果然又是另一番风味。 食而溯源，朋友们(men)都想看看这到底是些什么样的草根，我就带着(zhe)他们前往五一农贸市场。只见市场外车挤如蚁，连着整个边城西路下段都摆了临时摊位，卖(mài)的几乎都是草药根：小红蒜、小红参、鸡刺根、牛蒡子(niúbàngzi)、茴香根、回心草、黄精、生滕、当归……琳琅满目，数不胜数，好一派(hǎoyīpài)百草根盛况！ 朋友们欢呼雀跃，惊叹之余忙着手机(shǒujī)拍照，随后更是纷纷(fēnfēn)下手，不讲价钱，不问品类，大包小包拎着装车，要(yào)带回家自己尝试一把，还说要给亲朋好友分享分享。 我提醒大家不要冲动，一方水土一方风物，普洱的风土孕育了百草根，成就了一锅汤，但也讲究配伍，更(gèng)顺应天时。喜欢还是要到思茅(sīmáo)来，或者去那些道(dào)地思茅菜馆，顺着季节品尝。 当然啦，最好(zuìhǎo)还是记着去高家寨融涵小院，那里煮的最入味。 再好的美味也经不住顿顿吃。隔天中午，我让家人带(dài)着朋友去另一个农家乐，让他们自己(zìjǐ)点几个菜尝尝。 开饭时我过去，只见上来的是这家主打：麻疙瘩煮鸡汤配米干。再加几个小菜：素炒甜笋丝、油渣(yóuzhā)炒京白菜、清烩丝瓜、水(shuǐ)腌菜泡辣椒。 一碗鸡汤入口，朋友(péngyǒu)惊呼(jīnghū)真牛！接着再来一碗，朋友说这是最好吃的鸡肉！吃到甜笋丝瓜京白菜，朋友问这是咋炒出的美味？ 走出餐馆，朋友专门记下了店名：意江园(yìjiāngyuán)。 回到住地，朋友又问麻疙瘩是啥药？我让度娘解说：消炎(xiāoyán)除湿。再说我们小时候头疼脑热发痧，找村医(zhǎocūnyī)看病给药，几乎都有这味麻疙瘩。 朋友回到昆明，逢人(rén)就说，思茅意江园的麻疙瘩煮鸡别有一番风味，下次还要再去吃。我心里(xīnlǐ)默默地想，意江园，这碗麻疙瘩煮鸡，这份美味，但愿保持好，不负(bùfù)如来不负卿。 墨江碧溪古镇的(de)那碗水豆腐，那份蘸料，想(xiǎng)起来就口舌生津，回味无穷。 多年前曾经吃过，随后再去没找到(zhǎodào)。直到去年五一假期，趁着双胞胎节，墨江兄弟带着我(wǒ)看一个乡村旅游新地方曼海，回头又去了一趟碧溪(bìxī)古镇。 假日古镇人头攒动，挤过两条街再挤进一处排满人的小巷，慢慢跟进一段，从脚边(jiǎobiān)连(lián)着旁边的房间内外，都是正在吃或刚吃好没收拾的摊位。墨江兄弟(xiōngdì)领着(lǐngzhe)我们好不容易挤进里面一个预订的房间，还有正在吃的两堆人，旁边刚刚清出(chū)一个小桌子，我们每人一个小凳子围着坐下。 接着就有人端着个簸箕进来放到小桌子上，盛满豆花的(de)土碗(tǔwǎn)每人一个，单独一碗蘸料(liào)。端起豆花，一股豆香扑面而来，用小勺舀上蘸料，拌一拌，入口(rùkǒu)，正是那微咸带甜、麻辣香嫩的味道，连吸带吃，爽滑而下。 一碗下去，抿抿嘴，舌面双腮一阵酥麻，止不住(zhǐbúzhù)想再来一碗。 接着上来的却是一碗豆浆(dòujiāng)，入口浓香鲜厚。 墨江兄弟提醒，这美味一次不能吃太多，有的人(rén)肠胃需要适应。 那好吧，就听(tīng)劝，好东西慢慢品尝，免得过犹不及。 今年再来，提前就请墨江兄弟预订了这碗豆花。兄弟厚意，还在(zài)旁边的“碧朔人家”安排了午餐。豆花之外，一大桌当地特色风味：生炖土鸡，韭菜炒(chǎo)鳝鱼，素炒甜(tián)笋丝，滴水芋杆炒鸡杂……不用垂涎紧入口，再加两碗米饭，嘴还想吃，奈何(nàihé)肚子已撑！ 临走，都添加(tiānjiā)店家微信，好吃的味道，回头再来。 至于那碗豆花——碧溪老张家水豆腐，更是不会迷失的味道啦(la)。 昆明开了不少普洱菜馆，有熟悉的人(rén)说起来，都说普洱菜好吃。 这些年，餐饮业生意不太好做，这些普洱菜馆还(hái)能活下来，肯定有(yǒu)其独到之处。 自己离开普洱多年，家乡的味道当然最爱。平时朋友(péngyǒu)小聚，或者有外地朋友来，我(wǒ)一般都带他们去吃普洱菜。自己熟悉的味道，也想着推己及人分享一下(yīxià)。 关上的普洱食府，西山区的水湾寨，还有其它几个似乎都叫思茅野菜馆的，去过(qùguò)不少。见过生意最火的，要数滇池路上的思茅甜竹林，有几次中午过去，都得排队等候就餐。去得较多(duō)的还是(háishì)银生食府。从最初的金星小区店，到后来(hòulái)艺术学院店，以及高新区角落那个店都去过，近两年大多(dàduō)去星耀店。 点得最多的(de)是甜笋煮鸡。普洱(pǔěr)(pǔěr)土鸡，大多是乌骨乌肉，软糯鲜香。普洱甜笋，也是软糯鲜甜，不像有些名曰甜笋，吃着像嚼(jué)柴。普洱的甜笋煮鸡，是两样相得益彰的食材相遇。老家一带普遍的做法，是用猪油先炒一下鸡肉，加开水文火慢炖，待鸡肉煮熟再放入甜笋，有时候还加两片(liǎngpiàn)火腿腊肉，那香味，远远就可以闻到。 道地的普洱食材，最有特色是(shì)各季节琳琅满目(línlángmǎnmù)的山毛野菜，春有百花嫩叶刺脑(cìnǎo)苞，夏有瓜果菌类百草根，秋有蜂蛹蚂蚱虫，冬有腊肉豆腐肠…… 外地人(wàidìrén)看着眼花缭乱，往往无从点菜，只能顺着服务员指点推荐(tuījiàn)。这些服务员，就如普洱的食材，朴实本色，原生态。 除了(chúle)甜笋炖鸡之外，许多朋友都喜欢普洱的大红菌炖鸡，那(nà)当然是普洱菜品中的“黑珍珠”了，新鲜上市的季节最不可错过。 还有棕苞炖鸡、当归炖鸡，都是普洱食药(shíyào)同源的佳肴。 至于骨头参(cān)炒土鳝鱼、刺五加煮杂菜汤、酸(suān)腌菜煮红尾巴鱼，大约就只有我这样的家乡客来点啦。 上世纪九十年代，两度在孟连县(mèngliánxiàn)工作(gōngzuò)，那里的美食，至今难忘：酸辣傣味，佤族稀饭，拉祜包烧…… 酸辣傣味，首先是那份喃咪，红红的野番茄煮(zhǔ)熟捣烂，放入舂碎的辣椒姜蒜大芫荽。再来一碗酸扒菜，一碗酸笋煮鸡，一碗清水南瓜(nánguā)尖，一碟手舂牛干巴(gānbā)，一篾盒热乎乎的糯米饭，这味道，会让人吃到撑。 至于傣味中的撒撇，好吃不好(bùhǎo)说，不说也罢。 佤族稀饭，源于古老的老鼠(lǎoshǔ)稀饭，后来田鼠稀少了，也由于外地人(wàidìrén)难于接受老鼠，便改为鸡肉稀饭了。 把鸡褪毛后再(zài)用火燎，闻得到糊香味。砍好鸡肉(jīròu)装入一口大锅，加冷水放火塘上烧煮。鸡肉差不多熟的(de)时候，再加入山谷米，炭火慢熬，不断用长勺或长筷子搅动，“若要稀饭好，搅它九十九”。 抓一把(yībǎ)干辣椒，放到火塘灰里炮，再炮一把小香(xiǎoxiāng)蒜，拿出来一起放进石碓里，加上姜、盐，舂捣成泥。 等大锅里的鸡肉烂熟、稀饭黏稠，倒入舂好的辣椒姜蒜，再(zài)搅拌均匀，令人垂涎(chuíxián)的佤族稀饭即成。 拉祜包烧，就是从山野里采来(cǎilái)树叶、芭蕉叶或者粽叶一类，把加入佐料的鱼或者鸡肉、猪肉、牛肉包起来，放入火塘，用灰埋上，慢慢烧烤。大约个(gè)把钟头，掏出来，拍去火灰，放上餐桌(cānzhuō)，打开便是热腾腾、水漉漉、香喷喷的美味(měiwèi)。